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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必须得缺点什么,生命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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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24-5-2 18:17:52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早上做下周要分享的PPT,到了中午点要吃饭。突然觉得没有食欲了。什么都不想吃。本来打算的今天中午独自在家吃酸菜鱼的,突然不想了。酸菜鱼曾是我的最爱,但吃多了,也就那样。想起冰箱还有哥哥给我带的腊肉和牦牛肉。腊肉也曾是我的最爱,现在也不想吃了。真的,现在什么都觉得不好吃。
所有最美好的滋味都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物质极度缺乏,即使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爸爸从橱柜里拿出几块切成四方的白色糕点,说是特意留给我的。当时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又糯又香又甜。可我只吃过那一次,以后再也没吃过。我如今已经四十几岁,一直对它念念不忘。后来在网上看到有一种叫凉糕的点心很是类似,于是就买了回来,的确和小时候吃的很像,但远远不是记忆中无敌好吃的味道了。小时候,还经常吃两种甜点,都是当时粮站师傅做的,母亲常买来给我吃。有一种记忆中母亲叫它“豇豆壳”。后来粮站没有了,也再也买不到了,于是也一直念念不忘。有一次,试着在淘宝上输进去“豇豆壳”,真的找到了,欣喜若狂,立即下单。又惴惴不安它是否和小时候一样。终于到了,失望,因为它没有记忆中那么酥脆香甜。有一年去徐州出差,在商场里,发现了另一种小时候喜欢的甜点,并且终于知道它的名字叫“羊角蜜”,当下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可是放进嘴里,已经不是想要的那种味道了。它太甜,且没有当日那么软糯的感觉了。
我的女儿,还不到十八岁,好像已经失去了味觉。无论买什么零食,水果,她都没有兴趣了。她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哪个孩子不喜欢好吃的呢?

真的是不好吃了吗?应该不是。真相应该是老子说的“五味令人口爽”,“口爽”在这里是失去味觉的意思。我记忆中的那些美味,不过是当时稀缺,吃的少的缘故。而现在,物质极大丰富,我们几乎吃过各种各样的美食。但竟然不能享受口福了。
其实,不仅是口福。

孩子小的时候,我急缺时间,却很多压力,一心求变——那时候就想,如果不想死掉,就要抓紧时间提高自己。因而在那么紧缺的时间里,我目标专一,进步了很多,生活也极其充实,眼中有希望,心里有力量。因为对生活,对人性有彻骨的感悟,有一心求变的愿望,写出大量文章,引起同样境遇的读者们的共鸣,很多阅读量都是十万+。靠着写字,赚了不少钱。如今,孩子就要上大学,我工作稳定,衣食无忧,时间更是不缺,有时竟然觉得无事可做,空虚且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写一些文章,却再也没有当年的盛况。
所以古人说: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诚不欺我。古人又说:"国家不幸诗家幸",亦诚不欺我。君不见,真正伟大的作家,或者其他大师级别的人,必定生在乱世,经过颠沛流离有过铭心刻骨的家国之痛,才能对人生有深切的感触,才能成为在人格上超拔的人物。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人性的确是有些贱的——不能太富足,不能太安乐。生命必须缺点什么,才能变得充实,生动,有意义。

因为有缺憾,才会奋力拼搏。所以,有缺憾,不一定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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