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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文学《星星之火(五)·巍巍井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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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24-5-2 16:17:34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章:日本出兵攻占济南
(1)
却说阎锡山没来郑州开会,那是有原因的。因为,阎锡山被张作霖从石家庄赶回了山西,正在手忙脚乱之时。现在张作霖的奉军快冲到太原东边的娘子关了,他哪里还有心情来郑州,他要带着他的十几万武装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击。
因此,他在二月十六日给冯玉祥的电报中说,他赞成蒋、冯二人的北伐计划,并表示,一旦津浦路、京汉路“开战”,他将“同时由京绥、紫荆关、京汉线三路反攻”。
如今,阎锡山手下的军队主要驻扎在井陉、怀来到雁门关一线。在各要道关口,他都配有重兵。如果他擅自离开,奉军攻来,下面那些将领就会失去主心骨,山西可就完了。
十几年来,为了保住山西这块地盘,阎锡山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在中国政坛军阀角逐的风云变幻中,他就像一条游蛇,一会儿跟着这个,一会儿又跟着那个,似乎从没有一个定准。
但仔细一琢磨,他还是有定向,就是谁强大,他就跟谁,谁弱小,他就尽量疏远。他这叫“靠着大树好乘凉,靠着山水好饮泉”的实用主义逻辑。为了在军阀角逐中能保住他屁股下面的这块地,他就得不惜脸面、尊严、信誉、骨气乃至金钱的丧失。
有人说,他这是两面三刀、墙头草,他却说,这叫纵横捭阖,见风使舵,或者叫虚与委蛇,韬光养晦。其实,也就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哪里有便宜,就往哪里钻,哪里有风声,就往没风的地方躲。
从整个华北的形势来看,目前张作霖还有五十万军队在那里虎视眈眈,而他却只有十几万人,要去和张作霖抗衡,那显然是鸡蛋碰石头,根本不是对手。怎么办呢?就只有希望已打到河南的冯玉祥和南方的蒋介石去对付这个姓张的了。

说到阎锡山,他可是一个非常精明而机敏的人,什么地方赚,什么地方赔,什么时候盈,什么时候亏,他都算得很清楚。一句话说到底,遇到事情后,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赚,他就要进,否则他就得退,反正以“不能亏”为原则。
想当初为了保住他在山西的这块地盘,他可成了一条典型的“变色龙”。本来,他是以孙中山同盟会会员的身份去“接管山西”的,有些像湖南的那个第一任都督焦达峰。但不久焦达峰却被人暗杀了,而他阎锡山现在却还活着,依然是山西境内的一方诸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诀窍,其实就是察言观色,然后洞察时机,把握方向。谁强大,他就跟谁,谁有可能卡住他的脖子,他就捧谁。所以,在袁世凯制裁国民党枪杀宋教仁激起孙中山“二次革命”后,他就不站在孙中山那一边了,而是投靠了袁世凯。
那时,参加同盟会的人许多都反袁了,像湖南的焦达峰,安徽的柏文蔚等,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拥护袁世凯为中华民国正式大总统。后来,即使在袁世凯称帝的时候,他也不惜脸面去参与了“劝进”。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杆秤吗?其实他很清楚,心里也明镜似的。孙中山他们要第二次革命,叫嚣几句后袁世凯一反扑,就草草收兵,然后往香港跑,往越南跑,甚至往美国跑。可他阎锡山就在袁世凯的眼皮底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袁世凯在他身边还安插了人在监视他,他跑得了吗?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就会人头落地,所以他怎么着也不敢打出“反袁”的旗号。
基于阎锡山有这样一种能屈能伸而不顾颜面、尊严的应变能力,所以在袁世凯死后的数十年风云变幻中,他都能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为了保住山西这块并不太大的地盘,他一会儿投靠这个,一会儿又依附那个,让人捉摸不透,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这样做的结果却是,即使风浪再大,他都能稳坐钓鱼台。
(2)
去年一月以来,阎锡山听说南方的北伐军已攻进了武汉,就立即派代表与广东国民党中央联络,要求加入国民革命军。
当时冯玉祥已集体加入了国民党,把自己的军队称为国民军,而阎锡山却用不着那么麻烦,他早就是孙中山的同盟会会员,只需他的代表到广州后说,他投靠袁世凯,那是在为国民革命保存一股有生力量而迫不得已的韬光养晦,就会赢得许多人的认可。
事实正是这样,阎锡山的行为得到许多人理解后,国民党中央就把他的军队命名为“国民革命军北方军”。

但是,当阎锡山获得这个称号后,并没有马上把它叫出来,而是在等机会。尽管在五月冯玉祥与唐生智的部队在郑州会师,他都是一声不吭。
直到十月份冯玉祥开始从陇海路发起了进攻,他才开始积极配合。因为,在这之前,他与冯玉祥约定,必须统一行动,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为此,他们还结拜为兄弟,希望互相都有个照应。按年龄,冯玉祥还大阎锡山一岁,称兄。
现在,阎锡山已亮出了旗号,决定与张作霖摊牌了。十月一日开始,他基本上是倾巢出动出兵去攻击,其具体部署为:
以右路五个军的兵力外加三个炮兵团,在副总指挥徐永昌、杨爱源的带领下,以孙楚为前敌总指挥,进攻石家庄和新乐;以左路两个军加两个骑兵师三个炮兵团,在商震带领下,以张荫梧为前敌总指挥,沿京绥路两侧前进;另以傅作义第四师和李服膺第十四师从蔚县出发,直接进攻北京城南北两侧。
结果,进展很顺利,不几天,右路军就占领了石家庄、新乐、定县,左路军还占领了怀安、定化一线,而傅作义部却纵深到涿州。

就在这个时候,张作霖却派第二十九军戢翼翘部突然侧击定县,马上使阎锡山军队全线动摇。为保存实力,阎锡山只好下令撤退,这样傅作义所率的第四师八千人占领涿州也就成了孤军冒进,被张作霖出动四万兵力进行围困。
涿州城被张作霖围困了近三个月,就光是炮弹就向城里发射了六万多发。城中所有的房屋几乎都被炸塌,老百姓死伤不少,粮食短缺,许多人都被炸死、饿死,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傅作义占领涿州的目的,是想把它作为进攻北京的跳板,但现在跳板没有了,反而成了众矢之的,这想起来的确实有些怆然。
不过,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能算得那么准?此时,涿州已成为一片焦土,早就失去了它的战略意义。怎么办呢?傅作义只好服输,呼吁“退出内乱,不再参战”。然后,出面与张作霖谈判。
张作霖尊重他的诺言,把他余下的部队改编为“国防军”,开拔到俄罗斯边境满洲里戍边,而让傅作义滞留保定,但是几个月后,傅作义却逃了出来,转移到天津躲起来了。
(3)
一九二八年初,国民党内部的纷争已尘埃落定,在未来的岁月里,一个以蒋介石为中心的黄埔系占据了核心地位,把持中央政权,这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所以,在趁蒋介石还没到南京复职之前,李宗仁马上决定,把唐生智留下的刘兴等几个军赶快解决掉,以绝后患。因为蒋介石一上任,宣布收编这几军,那就晚了。
一月一日,李宗仁任命白崇禧为征湘讨逆军总指挥,对湖南长沙展开了进攻。
白崇禧要程潜率第六军、第四十四军,沿武长铁路南下,要朱培德率第三军、第九军,从江西方向进攻株州,而自己却率第七军、第十九军,从武昌以南的通城向平江移动。
正在积极进兵之时,程潜手下的右翼纵队叶开鑫第四十四军却反叛倒戈,致使程潜的第六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原来,叶开鑫和唐生智一样,都是以前湖南军阀赵恒惕手下的部将,难道在紧要的关头,他起了恻隐之心,要帮同僚的军队一把?
其实并非如此,这是蒋介石在中间作梗。
在刘兴等四个军的收编计划上,他给出了很高的交换条件,但都被桂系给破坏了,所以他秘密收买了叶开鑫,让他在中途倒戈。这样,第六军、第十三军就猝不及防,被叶开鑫和刘兴两面夹击,打得溃不成军。
这给程潜和白崇禧造成了很大的被动。于是,白崇禧马上命令夏威带着他的第七军奋勇出击,这才将叶开鑫击退。

叶开鑫的倒戈给了刘兴一个反攻的机会,但是狡猾的白崇禧却另辟蹊径,从长沙北部的一个小地点金井乘虚而入,抄了刘兴的后路。
突然之间,白崇禧的部队就出现在长沙北郊,致使刘兴惊慌失措,只好赶快后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崇禧很快攻占了长沙。这一下,唐生智的这些败将们,纷纷致电李宗仁,请求停战,接受改编。
(4)
一九二八年三月七日,在南京的国民党中央已推任蒋介石为中央政治会议主席,然后由蒋介石向各地方实力派人物进行任命,让他们就任本地方的分会主席。
这样就产生了以下一些“主席”,他们是冯玉祥任开封政治分会主席,阎锡山任太原政治分会主席。此时,蒋介石看见李宗仁在湖南的战事已经结束,还收编了四个军的编制,因此也任命他为第四集团军司令、武汉政治分会主席。除此之外,还任命李济深为广州政治分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长。
这样从表面上看,国民党各派终于达成了空前的团结,而李宗仁的那个第四集团军也义不容辞地要被推向“北伐”战场了。
其具体序列如下:
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

        参谋长:白崇禧
        第七军:军长夏威
        第八军:军长李品仙
        第十二军:军长叶琪
        第十三军:军长白崇禧(兼)
        第十九军:军长胡宗铎
        第三十军:军长魏益三
        第三十六军:军长廖磊
        独立第二师:师长罗启疆
        独立第八师:师长刘春荣
这里不难看出,李宗仁已把从唐生智军队中收编过来的第八、第十二、第三十六三个军加了进去,使他们成为北伐战场的一个纵队,让李品仙来任纵队总指挥,是蛮合适的,至于何键的那个第三十五军却留在了长沙。
自此以后,何键这个“反共”专家也就逐渐倒向了蒋介石,成了湖南一个强悍的地方军阀,而李品仙却追随了李宗仁,成为桂系中的一员悍将。
通过对唐生智部队的收编,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部队,已由原来的三个军扩张到了六个军,加上新组建的第十三军,如今已有七个军,总兵力已不低于二十万人。这样,加上蒋介石、冯玉祥和阎锡山的七十四万人,北伐可以出征的,已有九十四万人。
而此时的北洋军阀具体有多少人呢?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它的“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安国军”序列:
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

总参谋长:杨宇霆

第一方面军团军团长:孙传芳
第一军军长:孙传芳
第二军军长:郑俊彦
第三军军长:李宝璋
第二方面军团军团长:张宗昌
第一军军长:张宗昌(兼)
第二军军长:张敬尧
第三军军长:程国瑞
第四军军长:方永昌
第五军军长:王栋
第七军军长:许锟
第八军军长:柴云升
第十一军军长:吴奠卿
第十二军军长:寇英杰
第十三军军长:刘志陆
第十五军军长:陈文钊
第二十二军军长:许宝祥
第三十军军长:毛思义
第三十一军军长:武衍周
第三方面军团军团长:张学良
第八军军长:万福麟
第九军军长:高维岳
第十军军长:王树常
第十一军军长:富双英
第二十军军长:于学忠
炮兵军军长:邹作华
第四方面军团军团长:韩麟春
第十五军军长:汲金纯
第十六军军长:胡毓坤
第十七军军长:荣臻
第二十九军军长:戢翼翘
预备军军长:富占魁
第五方面军团军团长:张作相
第十二军军长:汤玉麟
第三十军军长:于芷山
第三十一军军长:郑泽生
第十五师师长:张作相(兼)
第六方面军团军团长:吴俊升
第十六师师长:于琛澂
第十八师师长:吴俊升
第九旅旅长:陈玉昆
第十三旅旅长:吉兴
第十七旅旅长:张明九
第十八旅旅长:张焕相
第二十一旅旅长:李振声
第三十旅旅长:齐占九
骑兵第二旅旅长:程志远
第七方面军军团长:褚玉璞
第六军军长:徐源泉
第十四军军长:孙殿英
第十五军军长:褚玉璞(兼)
第十六军军长:袁振青
第十七军军长:曲同丰
第二十军军长:李藻麟
第二十一军军长:王振
第二十三军军长:杨清臣
第二十八军军长:纪元林
海军总司令:张宗昌(兼)
副司令:沈鸿烈
海军第一舰队司令:沈鸿烈
海军第二舰队司令:吴志馨
空军司令:周培炳
这里的第十一军军长富双英本来是投降了张发奎的,曾被编入张发奎第二方面军第四军第二十一师,但是在张发奎回广州后,他们并没有跟着去,而是被滞留在了长江北岸,后来居然又回去投靠了张作霖。
现在的“安国军”究竟有多少人呢?
在前年北伐之初,也就是一九二六年七月九日,张作霖有军队三十五万人,吴佩孚有二十万人,孙传芳也有二十万人,而张宗昌,只有十万人左右,加起来,也就八十五万人。现在吴佩孚已经覆灭,一个人都没有了。张作霖还有三十万人,孙传芳不到五万人,而张宗昌也损失了一半多。所以他们现在的安国军,加起来,也就四十万人左右,但他们对外却号称有六十万人。
所以一旦开战,国民党军在兵力上已占绝对优势的。如果打起来,可是一场空前的大决战,其规模与阵势会超过以前任何一次战役,而国民党的胜算好像也居多。
但必须清楚地看到,这种决战,不是一场由新的生产方式代替旧的生产方式的革命战争,而是新旧军阀为争夺北京政权和京津战略要地所进行的集团间利益的争夺内战。
当然,在国民党人的嘴里,他们就是在革命。想当初袁世凯为了登上正式总统的宝座杀害了他们曾经的党魁宋教仁,而后又把他们赶得鸡飞狗跳。那时,他们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就像一个个被吹涨了的气球在空中飞舞,可是一遇到强风就只有破碎。
今天可不同了,他们可是拿着钢枪这种硬实家伙的九十多万人,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所以,他们决心,要把袁世凯的余孽北洋安国军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5)
在国民党的二届四中全会后,以谭延闿为主席的南京国民政府,在蒋介石的授意下,派新任外交部长黄郛去与美、英、日等国交涉,希望国民政府在“北伐”时,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此时,美国驻华公使马慕瑞已到上海,黄郛决定首先去拜访他。在这个行动之前,他在上海公共租界内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标榜南京国民政府的外交路线是“各友邦维持并增进其亲善关系”,这就和昔日武汉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完全不同。它的“维持并增进”,实际就是承继北洋政府一切媚外的政策,也就是说到了他们这里,依然不变。
然后,黄郛才去拜访那位马慕瑞先生。可此人却非常傲慢,一开始就抓住“宁案”不放,要国民党南京政府妥善解决,否则免谈。
什么叫“宁案”?就是在去年三月,当北伐军进军南京城的当天,还没有把整个城全部控制之前,山东军阀张宗昌的溃兵趁混乱之际,对城里大肆抢劫,居然抢到了外国公使馆,而且还打死了人。这些公使馆有美国的,英国的,还有日本的。里面的侨民被抢掠,只好跑到附近江面的军舰上求救。
为了报复这些溃兵抢劫,那些美、英军舰就不断向城里发炮,致使城中军民死伤无数。
事后,这些国家居然找到武汉政府要求他们进行赔偿。但是,当时的武汉政府是国共合作的革命政府,在外交上坚持平等原则,对帝国主义国家的无理取闹,坚决不予理睬。他们派外交部长陈友仁对这些国家的公使进行严正交涉,不承认抢掠公使馆是北伐军所为,并且要他们赔偿打炮所造成的损失。所以,这件事难以达成一致,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可是,在蒋介石开始“反共”建立南京政权后,这些国家又来找他要赔偿,但蒋介石却把责任推给了共产党,说抢劫使馆的事是共产党所指使,与他无关,依然没有赔他们的损失。
现在,黄郛代表南京政府又来求助于他们了。于是,他们就首先提出了这个“宁案”的赔偿问题。这次,为了达到“北伐”的目的,蒋介石终于同意可以进行谈判以解决中美“宁案”问题。
三月三十日,双方以中美《讨论宁案之基础》为蓝本,在南京互相交换了照会,然后就具体细节问题,进行了磋商。
在磋商过程中,黄郛依然将南京外侨公使馆被抢劫一事栽赃给共产党,声称将追查到底予以惩办,并表示歉意和赔偿。他想以此目的,达到与美国之间修改中美条约,不承认北洋政府而承认他们。
至于美国军舰炮击南京城导致多人死伤,美国方面的马慕瑞只用了一个“深表遗憾”就算完事,还声称这是“不得已而采取”的行动。
但是,当黄郛找到日本人时,情况就不那么顺利了。日本政府除了要求赔偿“宁案”之经济损失之外,还拒绝与南京政府签订任何协议。原因很简单,他们是不愿放弃与张作霖北洋政府的合作。
更其重要的是,蒋介石马上就要北伐,要北伐就要经过山东,而这个山东可是他们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在这个领地上,北洋军阀张宗昌就像一只听话的狗,如果北伐军要打他,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所以,黄郛的外交事务只能到此为此。
蒋介石知道日本的态度后,马上就在心里构成了一束阴影。这个阴影使他不得不想到在日本东京会见田中义一的事,以及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协议。
看来,这日本人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所以他一到日本后就被当成了贵宾,还千方百计要找到他会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国际友人头山满、田中义一,都是企图吞噬中国的一群恶狼!
(6)
一九二八年三月三十一日,蒋介石再次来到徐州,向在这里集结的部队宣布,第一集团军正式成立,由他任总司令,何应钦任总参谋长,下辖四个军团十九个军,第一军团司令刘峙,第二军团司令陈调元,第三军团司令贺耀祖,第四军团司令方振武。
每个军团下面有三至四个军,现在得分别部署在向北进攻的位置上。

四月一日,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为出师北伐发表宣言,声称:“全国人民,入则有老弱待哺之忧,出则无立业谋生之地,行则逢虏身丧命之,居则罹举家冻馁之祸,灾害深于水火,困苦甚于倒悬,凡此皆帝国主义之侵略,及卖国军阀之窃权所致也。”
宣言认为,中国要强大,要抗击外患内忧,就得“建设统一政府”。因此,国民党“为实现中国人民唯一的需要,统一政府之建设,为巩固国民革命根据地,不能不出师以铲除卖国军阀之势力。”
同时,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发表《告全国民众书》、《告后方将士及同志书》、《告诫前方将士书》、《告北方同胞书》和《告北方将士书》,表达了出师北伐、统一全国的决心。
四月二日,蒋介石又发表《告海外同胞书》,为南京政府的“北伐”大造舆论。
一切都准备好后,在四月七日这一天,蒋介石发布了誓师宣言。他说:“党国存亡,主义成败,人民祸福,同志荣辱,在此一战。全军同志,万众一心,严守纪律,服从命令,不惜牺牲,竭尽责任,实行三民主义,努力救国救民,以上慰我总理及已死诸将士在天之灵。”
随后,第一集团军各部在徐州誓师出兵。
第一军团总指挥兼第一军军长刘峙,指挥王均的第三军、缪培南的第四军、顾祝同的第九军、杨胜治的第十军和第三军团贺耀祖的第四十军,由徐州北进,担任津浦路正面的进攻,为中路军。
第二军团总指挥陈调元,率曹万顺的第十七军、陈焯的第二十六军、夏斗寅的第二十七军、金汉鼎的第三十一军以及自己的第三十七军进攻临沂、沂水,直趋胶济线,为右翼军。
第四军团总指挥方振武,率阮玄武的第三十四军、鲍刚的第四十一军、高桂滋的第四十七军和余念慈的独立骑兵师,沿鱼台、金乡进攻济宁,为左翼军。

四月九日,蒋介石下达了北伐总攻击令。十日,冯玉祥和阎锡山的第二、第三集团军也同时下达了攻击令。
(7)
战争开始后,蒋介石的作战部署是,第一集团军左翼和第二集团军第一方面军孙良诚部进攻济宁;第一集团军右翼和中路军,攻占日照、临沂一线。

冯玉祥第二集团军驻扎在黄河以北的部队和阎锡山第三集团军同时从河南、山西境内向直隶省内的张作霖奉军发起进攻。

北洋军方面,张作霖的作战部署是,把奉军主力安排在京汉线、津浦线沿途采取守势,而对山西的阎锡山部则采取攻势。他们的意图是,先收拾“反叛”他们的阎锡山,然后再回过头来向南挺进。而孙传芳和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则专门对付蒋介石的南军。
四月初,战事首先在鲁南拉开,双方展开了会战。但是,时间不长,直鲁联军就岌岌败退,原来张宗昌看见国民党方面各路大军席卷而来,简直是倾巢出动,料想难以取胜。于是,他下令鲁军总撤退。
这样,蒋介石的第一集团军几乎在不战的情况下,就占领了山东最南边的郯城。
但是,孙传芳的直军却还有战斗力,他们从左翼一举突破了第一集团军的阵地,打得他们如惊弓之鸟。正在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用骑兵去抄孙传芳的后路,才解除了眼前的危机。

四月十九日,方振武的左翼军攻克了滋阳,第二天又攻占济宁。
张宗昌只好把他的鲁军残部,撤向泰安。
孙传芳部五个师退到肥城后,以主力控制了界首、万德地区,准备伺机反扑。
二十一日,方振武的左翼军由济宁北上,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一个师也紧跟而来。
张宗昌看见泰安也守不住,继续北撤。
在第二天,方振武与孙良诚那个师在泰安会合。
过了泰安,就是济南了。四月二十三日,第一集团军各部和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已基本汇聚在泰安、莱芜以北一线。
这时,蒋介石下令,全力进攻济南。
他想尽量把直鲁联军消灭在黄河以南地区,以免他们逃到北边去把奉军主力招来。
不过,济南城的西郊不远处,就是黄河。如果真打起来,直鲁联军越过黄河逃窜,那是难以避免的,所以这个计划能否实现,那就要看有没有阻力了。
(8)
四月二十四日,第一军团刘峙部兵分两路从大汶口沿津浦线北进。

四月二十五日,左翼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经东平、东阿进军,右翼的第二军团陈调元部,已到泰安、莱芜以南,第三军团贺耀祖部已进至肥城附近的仪阳。
四月二十六日,左翼军方振武第四军团向孙传芳盘踞的肥城进攻,而右翼军陈调元部第三十七军已推进到雪野庄附近,第二十六军一部也在东边的日照与奉军激战八小时后,占领了圈子山附近的安家庄。
四月二十七日,贺耀祖军团北上,与孙传芳的直军在鱼池展开了激战。第二天,方振武部已推进到肥城附近,其他各部,也进至平阴、大留一带。
此时,刘峙部攻占泰安、大漠口。当晚,方振武的左翼军夺取了万德、张夏一线,与刘峙的第一军团会师。
这时,东路的右翼军陈调元部第二十六军却继续沿胶济路东进,击溃了井泉庄、三元庄一线守敌。
四月二十九日,刘峙第一军团夺取了大佛寺。第二十六军却攻占了龙山车站,这就意味着他们已切断了胶济线。
四月三十日,右翼军陈调元部第三十七军攻克十里铺,挺进到王舍人庄、沙河一带;中路军刘峙部则占领大涧沟、党家庄一带,贺耀祖第三军团已进抵万德以西。
就在这一天,左翼军方振武部终于攻占肥城,而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对望山口、南乐湾、凤凰庄一带坚守的奉军也发起了进攻,经过激战,奉军败退。
出兵二十天,蒋介石在东线的集团军,已经分左、中、右三路逼近了张宗昌的老巢济南。

(9)
在济南城西郊,黄河从西南方向滚滚而来,向东北流去,到入海口,都在山东地界。明代诗人谢榛就生长在这里的黄河边。他有一首诗就叫《渡黄河》:

路出大梁城,关河开晓晴。
日翻龙窟动,风扫雁沙平。
倚剑嗟身事,张帆快旅情。
茫茫不知处,空外棹歌声。
此时,蒋介石真有些意气风发,想马上把直鲁联军消灭在黄河以南,而他就可“日翻龙窟动,风扫雁沙平”。
但是,黄河对岸的张作霖奉军,能让他实现吗?所以那句“茫茫不知处,空外棹歌声”却很适合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张作霖算什么?更危险敌人却正在向他走近,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五月一日,蒋介石的第一集团军各路军队,对济南发起了总攻。

当天夜晚,张宗昌率残部弃城北逃,他的守军也大乱,开始了大量的抢劫后,也弃城逃跑。

第一军团刘峙的先头部队攻入济南,城内守兵抵挡不住,只得放下武器投降。
进城后,刘峙把司令部设在张宗昌的旧督府署。
也就在同一天,第二集团军孙良诚部进攻黄花团,居然未遇抵抗。当晚,他们就直驱长清。第二天,到了济河县东部。
五月二日,蒋介石由泰安进抵济南,指令各军就地驻扎,然后部署各地的治安守备。
之后,他才走进刘峙早已给他准备好的总司令部,即张宗昌曾经的旧督署衙门。
(10)

根据蒋介石的战略构想,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主力应在黄河北岸积极部署,给张作霖制造一个就要进攻的假象。这样,他也就不敢分兵去支援孙传芳和张宗昌了。这就达到了把奉军牵制在直隶省内的京汉路沿线。
的确,张作霖看见了这一切后,决定先下手为强。
四月五日,他以三个军的兵力向驻扎在京汉线彰德正面的冯玉祥第二集团军主力发动了进攻。
十天后,他们居然突破了丰乐镇两侧冯玉祥部的阵地,致使冯部正面的几个师只好退守彰德车站、韩陵山和崔家桥一带。
四月十九日,冯玉祥第二十军一部相继攻占高平、固县村等地。
奉军见势不妙,退守大正集。
四月二十二日到二十九日,张作霖用第二十军去增援,向彰德两侧发起猛攻。
随后,冯玉祥的第六军、第二十军一部相继投入战斗。
奉军见势不妙,也增加兵力。同时,把铁甲车、飞机也用上来了。

一时间,双方围绕着韩陵山高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阵地几度易手,又几度拼命地夺了回来。
双方激战竟日,奉军第十一军伤亡殆尽,攻势受挫,战事遂进入胶着状态。
在东边的大名方向,四月九日,直鲁联军以四个军的兵力,从大名、东昌分路进攻内黄、南乐、观城、濮县,冯玉祥在西边已抽不出来兵,只好把驻道口的总预备队第一军用了上去。
十七日,在奉军强大兵力攻击下,冯军所驻观城被占;冯部第二十九军放弃濮县。
十八日,奉军以四个军加一个师的兵力从侧翼攻内黄和南乐,冯部第一军抵挡不住,于二十三日晨,弃守南乐后退。
四月二十五日,奉军迫近清丰。
三十日,冯部第八方面军又回到南乐附近。
(11)
在山西的阎锡山第三集团军,最先面临被奉军攻击。
四月初,张作霖为抢占先机,集结了三个方面军共三十个师,分三路向晋军发起了全线进攻,战线绵延两千余里。
四月一日,奉军第三方面军张学良部、第四方面军杨宇霆部从直隶省的平山、获鹿一线向西进攻,主要目标是夺取晋东出入的咽喉娘子关,而处于晋北雁门关、平型关一线的奉军第五方面军张作相部则给太原构成了威胁。
数路奉军中,第十七军荣臻部进展最快,向石太路沿线的海山、申后、大车圩、南同冶一带展开攻击,与阎锡山的晋军发生激战。
晋军抵挡不住,只好退到井陉附近构筑工事加强布防。
四月五日,奉军第十七军占领井陉,向晋边界推进。
四月六日,奉系第八军万福麟又从井陉南北两线展开。在石太路南侧,他们从南同冶直取北障城。
双方在井陉以西的雪花山展开了血战。
但阎锡山在这里修筑了坚固的工事,晋军依靠这些工事据险扼守,奉军却久攻不下。
为了攻下娘子关,奉军第二十八军纪元林部从元氏出发攻击老年峪,第十六军胡毓坤部第十四师从赞皇出发进攻黄沙镇、下段里,企图从侧面包抄。
四月中旬,奉军已占领小梁家、柴树山、洪水村、杨树清等地,迫近娘子关。
四月十三日,南线奉军进至梅庄,而北线奉军却在迫近荆蒲关时,遇到了晋军前所未有的抵抗,再也无法前进,只好退回井陉。
之后,双方一直对峙着,直到四月底。
(12)

蒋介石的第二次北伐之快捷,有些像秋风扫落叶,这让盘踞山东多年的张宗昌既怕又恨,于是秘密派他的参谋长金寿良前往青岛日军基地去请救兵。
其实,蒋介石准备进攻济南日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最高层田中内阁在去年与蒋介石就已经在东京议决过此事,还相互订有秘密协议。那就是蒋介石要北伐,到了山东,不能损害日本人在那里的特权。蒋介石的回答是,可以绕道。但今天北伐军这种势头,让日本人看来,蒋介石好像并没有遵守承诺。
四月十六日,日本驻济南武官酒井隆早就发密电告东京日军参谋总长铃木庄六说:“北军形势正日益变得不利”,“鄙职认为帝国决心出兵的时机已经成熟。”
四月十七日,日本政府作出了出兵中国山东的决定。田中内阁决定以“就地保护侨民”为由,派遣第六师团一个先遣队五千多人从青岛登陆。
四月十九日,铃木庄六向近卫师团长谷川直敏、第六师团长福田彦肋及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新井龟太郎发布关于派遣第六师团及“临时济南派遣队”的第一号命令,说“为了保持国家及国军的威信”,“可以使用武力”。

四月二十一日,已有驻天津的日军三个中队开进了山东,对济南的商埠地区进行了军事占领。尽管交战双方的“国民政府”外交部都曾予以强烈谴责,但日本政府却置若罔闻,根本就不理他们。
恰在这时,张宗昌的特使金寿良到了青岛,与在青岛的日军基地最高指挥官、第六师团长福田彦肋取得了联系。
福田彦肋在青岛登陆后,正在找借口进兵济南,现在见张宗昌派人来请,简直心花怒放,便满口答应马上派兵。不过,他却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张宗昌将济南、龙口、烟台等地都交与日军负责“防卫”。
张宗昌知道这个“防卫”具体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强占。但是,如果不要他们来抵挡一下南军,他可就没命了,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只好全部答应福田彦肋的要求。
此时,福田彦肋正好得到日本首相田中义一要他抢占济南的训令,于是他便在四月二十五日派先头部队第十一旅团斋藤部三千人向济南进发。
其后,福田彦肋第六师团的其他部队也陆续在青岛登岸,准备对蒋介石的北伐军实行武装干涉。
四月二十九日,福田彦肋果然不忘交换条件,马上又派兵去占领烟台、龙口。
在五月一日,当蒋介石的部队攻进济南城后,日军便发布了声明,宣称:
“此次所以不得不派兵山东省,不外乎帝国政府自卫的措置,对于中国及其中国国民,帝国政府及帝国国民素所保持之睦谊,仍未改变。此乃帝国政府所累次声明者。盖帝国政府不但对于中国之内政无何等干涉之意,而且于南北两军之任何方面,皆不加以直接或间接之援助,或与以妨害。此乃不待言也。迨至认为保护该地居留民之自卫的措置,已无派驻军队之必要时,则当然立即命已派遣军迅速撤退”。
这个声明,冠冕堂皇。从字面看不出他们有丝毫的侵略,而只是声明为了保护他们的“该地居留民”,而且还声称,他们并不干涉目前正在交战的双方,也不介入任何一方。而且还说,当他们觉得已经“无派驻军队之必要”时,自行会撤走。
但事实真的是那样吗?却恰恰相反。
(13)

一九二八年五月二日上午,日军中将福田彦肋带领第六师团第十一旅团三千人开进了济南城,在正金银行楼上设立了司令部。然后把军队分别驻在三大马路的日本使馆、五大马路的济南医院和日本寻常高等小校、二大马路的济南日报社等地。
待他们部署好兵力后,又开始派铁甲车在城中巡逻。

驻扎在城里的刘峙第一军团部队看见这种情形,不敢轻举妄动,马上派人去报告。

蒋介石知道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此事与他无关。其实,他是在思考,这日本兵来了,该如何应付。如果打起来又该怎么办?
蒋介石想,现在进入这个济南城,是不是有些早了。突然,他的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田中义一与他在东京会谈的那一幕。这日本人说到做到,果然来了,看来还真的要谨慎呢。
于是,他下令,只要日本人不动武,决不能向他们挑衅!

然后,蒋介石派新任外交部长黄郛马上去与日军交涉。这个人,他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他的军中待命。特别是进军济南的战斗打响后,他就知道日本人在这里有可能制造事端。为了避免发生冲突,他就把黄郛从南京调了过来,或者说由黄郛的外交部设立了一个交涉处,与日本方面进行交涉。

日军为了麻痹国民党军,派长期与国民党打交道的“中国通”、间谍佐佐木到一来见蒋介石。佐佐木到一向蒋介石保证,日军进城只是为了保护日本侨民,不会轻易挑起事端,请他放心。

蒋介石听了佐佐木到一的这番话后,深信不疑。原来此二人还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以前,佐佐木到一还担任过孙中山的军事顾问,在第一次东征陈炯明时,还是孙中山介绍他们认识的。现在既然有佐佐木到一这么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来通融,蒋介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但是,在五月三日上午,日军却突然对第三军团贺耀祖部第四十军第三师第七团的两个营发起了攻击。当时这两个营长均去师部开会,无人指挥,顿时大乱。结果,有一个营被日军全歼。

他们用大炮轰击市区,攻占邮局和电报局,洗劫商店,捕杀中国官兵和平民,仅仅在第一天,就杀害了一千多人。

第九十二师因被指定为济南卫戍部队,于是奋起反击,在旁的第九十三师也参加了战斗,一下就把日军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

这时,日军师团长福田彦肋立即派佐佐木到一去见蒋介石,威逼他下令停火。

想到与田中义一所订的秘密协定,再加日本人强大的武装,蒋介石只得派一个由十人组成的传令班打着白旗,到各部队去传令停止对日军还击。同时,又派黄郛到日军司令部去交涉。

但是,在这一天深夜,日军木庭大尉却带着一队日军闯入了山东交涉公署掳掠财物,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将中国战地政务委员会外交处长兼山东特派交涉员蔡公时从床上拖了下来,打翻在地。然后将全署十八个人都用绳子捆绑起来拉到院子里,剥光衣服后进行毒打,再用刺刀乱砍乱戳。

蔡公时大声抗议,声明他们是外交人员,不能这样对待他们,这是违背国际法的。
但这伙强盗却根本不听,究竟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肆无忌惮,只有他们才明白。所以,蔡公时只好怒骂道:“你们这些失去人性的强盗,别得意太早,早晚有一天,你们的罪行,是要被清算的!”

日本兵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看他的表情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抗议,于是就专门收拾他,把他的舌头割了,还顺便割下了他的鼻子。

但是蔡公时还在骂,只是有些听不清了。最后,还是被日本兵给刺死了。

十八个人中,只有两个人幸存了下来,原来他们是趁混乱中逃跑的。

就在这一天,日军还炸毁了济南电报局,并连同局里的职工一起轰炸。

中国军民,无论在马路上行走,或者在商店里买东西,甚至在澡堂里洗澡,理发店理发,只要被日本兵碰上,立即惨遭杀害。

据事后不完全的统计,这次惨案,日军共杀害了中国军民三千二百五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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