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史话>续编》21：孙策横扫江东

黄河歌者

           孙策横扫江东

“江东猛虎”孙坚在进攻刘表时，被刘表手下部将黄祖埋伏的弓箭手杀死，其事业就此嘎然止步。但孙坚的长子孙策用了五年左右的时间，就横扫江东，实现了割据一方，为以后的继任者孙权抗击曹操，奠定了坚定的物质基础。本章就来讲讲这些事情。



   一、孙坚去世与孙策依附袁术

191年，孙坚被乱箭射死在岘山中，悲痛的情绪笼罩了整个孙家。对于孙坚的突然离去，一家人毫无准备，将来何去何从，没有一人能拿出个主意。孙坚有一妻一妾，共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妻子吴夫人生有孙策、孙权、孙翊和孙匡和一个女儿。妾室丁氏生有孙朗。至于《三国演义》中的角色吴夫人的妹妹，史料没有记载。这三个女儿，有两个是孙权的姐姐，其生母与出生年月不详，大姐后来嫁给向孙权推荐了诸葛谨的弘咨为妻，二姐嫁给潘浚的二儿子潘秘为妻。孙权还有一个妹妹，后来嫁给了刘备，史称“孙夫人”，民间称为“孙尚香”。按照孙坚去世时间和其与刘备成婚时间推断，孙夫人要么是大龄女，要么是遗腹女。
孙策这年十七岁，二弟孙权这年十一岁，三弟孙翊这年九岁，四弟孙匡和五弟孙朗年龄更小。孙坚在参与平定黄巾军起义、讨伐董卓时，孙策带着家人迁居到舒县，和当地豪族名士的同龄人周瑜等士大夫阶层交往，深得江淮地区的人心，他年龄虽然不大，但非常有声誉。

193年，孙策在为父亲守孝结束后，到寿春去找袁术求助。孙策哭着对袁术说：“当年，我的亡父从长沙去征讨奸贼董卓，和明使君在南阳相遇，从此同盟结好；我父亲不幸遇难，没有能建立功勋事业。孙策我感念先人的旧恩，想要继承父亲的事业，希望明使君能体察帮助我的至诚之心。”
袁术听到这话，心中非常惊异，感觉孙策这人不简单，但却不肯把孙坚的旧部还给孙策，就对孙策说：“孤已经任命你的舅舅吴景为丹杨太守，你的堂兄孙贲担任都尉。他们所在的丹杨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以依靠他们前去招募人马。”
“自古虎父无犬子”。当时的徐州牧陶谦和袁术结盟，他非常忌惮孙策。孙策带着母亲迁居到曲阿，和吕范、孙河一起投奔了吴景，共招募到几百人。
194年，孙策遭到泾县山贼祖郎袭击，差点丢掉性命，只好又返回去见袁术。这次，袁术拨付给孙坚旧部中的一千多名军兵。随后，孙策和吴景、吕范、孙河一起进攻祖郎，祖郎战败逃走。
太傅马日磾持节安抚关东，在寿春以礼征召孙策，并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怀义校尉。袁术部下的大将乔蕤、张勋等人都非常敬重孙策。就连袁术也经常叹息说：“如果我袁术有孙郎这样的儿子，就能死后瞑目无憾了。”
虽然袁术嘴上这样说，但其为人反复无常，往往言而无信，他曾许诺让孙策担任九江太守，过后却改用自己的亲信、丹杨人陈纪担任，孙策对此非常失望。
后来，袁术准备攻打徐州，向庐江太守陆康索要三万斛军粮，陆康不给，袁术大怒。孙策以前在舒县时，曾去拜访过陆康，陆康很看不起孙策，只让自己的主簿出面接待，孙策为此也对陆康怀恨在心。袁术派孙策去攻打陆康，并且许诺说：“之前我错用陈纪，经常后悔自己用错人了。这次如果你能抓获陆康，庐江郡就真正属于你所有了。”
孙策奉命出击，经过两年交战，攻占庐江郡。可是，袁术却任用他的老部下刘勋出任庐江太守，这让孙策对袁术更为失望。

               二、孙策横扫江东

在当初时，丹杨人朱治担任孙坚的校尉，看到袁术不修政德，劝孙策离开袁术攻取江东。这时，吴景正在进攻攻刘繇的部将樊能、张英等人，一年多时间无法攻克。这个刘繇是原兖州刺史刘岱山的弟弟，他们兄弟都是西汉齐王刘肥的后人。
孙策听从朱治的建议，就去对袁术说：“我家的根脉在江东，希望能够帮助舅舅征讨横江渡。如果能攻占横江渡，就可以在江东本土招募军兵，很容易就能得到几万军兵，这样就能辅佐明使君平定天下了。”
袁术也知道孙策对自己不满，当时的刘繇占据曲阿，王朗占据会稽，这都是难缠的对手，料定孙策肯定不能攻克，就答应下来。袁术表奏朝廷，封孙策为折冲校尉，率领一千多名步兵和几十名骑兵，随后出发。
孙策沿途招募军兵，到历阳时部众已达五六千人。这时，周瑜的叔叔周尚担任丹杨太守，周瑜率军迎接孙策，资助孙策粮草武器。孙策大喜说道：“我得到卿帮助，大事已成！”孙策率军攻占横江渡和当利口，樊能和张英战败退走。
孙策渡江转战，攻无不克，没有人能够抵挡。孙策号令严明，严禁掳掠，军兵对百姓的鸡犬菜蔬，丝毫不敢侵犯。江东百姓十分高兴，都牵羊送酒前来慰劳军兵。孙策相貌俊美，谈吐幽默，性情豁达，能听进别人的建议，善于用人，所以军兵百姓无不深受感染，为他尽心尽力，愿意为其拼死效命。

195年，孙策从历阳渡江，击败刘繇，刘繇放弃丹徒西逃。在进攻刘繇的神亭之战中，孙策击败太史慈。孙策率军进入曲阿，慰劳将士，发布号令，告谕各县说：“凡是刘繇、笮融等故乡的部众前来归降的，一律不问原来的所作所为；愿意跟随从军的，一人入伍，免除全家赋税；不愿意从军的不强求。”
命令发布后的十多天时间，从军人员四面云集而来，孙策招募到军兵两万多人，战马一千多匹，其声势威震江东。

袁术在寿春得知孙策击败刘繇后，上表奏请孙策封为殄寇将军，把周尚召回寿春，派自己的堂弟袁胤取代周尚接任丹杨太守。
孙策任命广陵人张纮为正议校尉，任命彭城人张昭为长史，平时带一个跟随征讨，一人在家留守，其他如广陵人秦松人和陈端等人也都参与谋划。孙策用老师的礼节对待张昭，把文武事情全部委托给张昭。
张昭收到北方士大夫们的信件，其中有很多赞美张昭的。孙策听说后，高兴地大笑说道：“当年管仲在齐国为相，第一位的是仲父管仲，第二位的仍然是仲父管仲，管仲却帮助齐桓公成为霸主之首。现在的张子布贤良，我能使用，那些功名难道不也都是归我吗！”
刘繇从丹徒逃走后，其谋士、汝南人许劭劝刘繇投奔了会稽太守王朗。
当初，陶谦任命部将笮融为下邳国国相，派他总督广陵、下邳、彭城的粮食运输，但笮融却把这些收入，用于大肆修建浮屠祠，找人诵读佛经，招纳来邻近各郡喜好佛事的达到五千多户，每年花费上亿。曹操在击败陶谦时，笮融带领部众一万多人逃奔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善待笮融，但笮融很快忘恩负义，杀掉了赵昱。刘繇派豫章太守朱皓进攻袁术设置的太守诸葛玄，诸葛玄退保西城。刘繇溯江西上，驻扎在彭泽，派笮融帮助朱皓进攻诸葛玄。
许邵劝刘繇说：“笮融每次出兵，都不顾及名义。朱皓平时诚实待人，应该通知他防范笮融。”笮融到了后，果然使用诡计杀掉了朱皓，自己代领郡中事务。刘繇率兵征讨笮融，笮融战败逃奔到山中，被山中百姓杀掉。
孙策命令朱治从钱塘进攻吴郡，吴郡太守许贡在由拳抵抗朱治，朱治大败许贡，许贡逃走依附山贼严白虎，朱治代理吴郡太守。
196年，孙策想要进攻会稽，吴郡人严白虎等人率领部众一万多人，分兵四处屯聚，孙策手下众将想要先进攻严白虎。孙策说：“严白虎等人只能算得上大盗，没有什么远大志向，非常容易擒获，会籍的王朗才是真正敌手。”随后进攻击败王朗，王朗投降。
孙策自领会稽太守，仍然任用王朗手下的功曹虞翻为功曹，用朋友的礼节对待他。孙策非常喜欢外出游猎，虞翻劝阻说：“明府喜欢轻装私自出行，跟随的官员护卫很不严密，吏卒们感觉非常辛苦，这是取祸之道，希望多加留意！”孙策说道：“先生说得非常对。”但仍然改不掉这个习惯。
孙策派遣张纮到许昌奉献地方特产，曹操想要安抚招纳孙策，就上表封孙策为讨逆将军，加封吴侯；把自己弟弟的女儿许配给孙策的弟弟孙匡，又让自己的儿子刘彰娶了孙贲的女儿；以礼征辟孙策的弟弟孙权和孙翊到许昌任职；任命张纮为侍御史。
当初，袁术任命周瑜为居巢县县长，任命临淮人鲁肃为东城县县长。周瑜和鲁肃知道袁术终将一无所成，都弃官跟随孙策渡江。孙策任命周瑜为建威中郎将，鲁肃留在老家曲阿。曹操上表征召王朗，曹操封王朗为谏议大夫，参与司空军事。
197年，袁术占有传国玉玺后正式僭越称帝，孙策给袁术写信，对其进行劝阻。袁术不听，从此孙策与袁术断绝交往。
袁术不甘心孙策的迅速强大，派人送印绶给祖郎等人，并鼓动山越人进攻孙策。刘繇逃奔到豫章后，太史慈逃遁到芜湖山中，自称为丹杨太守。
198年，孙策派部将徐琨赶走袁术所派的丹杨太守袁胤，率军平定宣城以东的地区，只有泾县以西的六县没有归附，太史慈跑到泾县，受到山越人依附。孙策先到陵阳征讨祖郎，祖朗战败投降。接着又到勇里进攻太史慈，太史慈随后投降。孙策封太史慈为折冲中郎将，封祖郎为门下贼曹。在还军时，祖郎、太史慈作为部队前导，军人们都引以为荣。
这时，刘繇在豫章去世，其部众还有一万多人，想要请豫章太守华歆接管。华歆认为这不是朝廷任命，坚决推辞，几个月时间没有结果。因为太史慈的儿子在豫章，孙策就命令太史慈前去探望，顺便招安当地军卒，和太史慈约定六十天期限。太史慈果然不辱使命，按时完成任务返回。
199年，袁术病死，其部下杨弘、张勋想要投奔孙策，不料被庐江太守刘勋截击，全体被俘。袁术的堂弟袁胤和女婿黄猗等人，抬着袁术的棺木，带领袁术的家小和部众男女，到皖城投奔了刘勋。孙策用谦恭的言辞和丰厚的礼物劝说刘勋前去攻取上缭。在刘勋出兵后，孙策率军绕路袭击刘勋的大本营皖城。刘勋知道后返回彭泽，孙贲和孙辅率军将其击败。
刘勋退保流沂，向刘表的大将黄祖求救。黄祖派儿子黄射率领五千名水军前往救援。孙策大败刘勋，刘勋逃向北方归附曹操，黄射也逃走。孙策收降刘勋的军兵两千多人，战船一千多艘，随后进攻黄祖。
十二月，孙策进军到达沙羡，刘表派侄子刘虎和南阳人韩晞，率领五千名长矛兵前来救援黄祖。孙策与黄祖大战，斩杀韩晞，黄祖只身逃走，黄祖的妻妾子女子七人被俘。此战孙策缴获战船六千多艘，黄祖跳水溺死的军兵达一万多人，财物堆积如山。
这年年末，孙策重兵压境，直逼豫章，屯驻在椒丘，派虞翻前往劝说华歆投降，结果华歆不战而降。自此，孙策一统江东。

             三、孙策遇刺身亡

200年，曹操和袁绍在官渡相持，孙策想暗中派重兵袭击许昌，迎接汉献帝，开始秘密整顿军队，部署将领。当初，孙策杀掉了许贡，许贡的幼子和门客逃亡到江边。

这年五月，孙策到丹徒山中打猎。他骑的是一匹快马，其护卫骑兵被远远甩在后面。这时忽然碰到三个人，这三人都是许贡的门客。孙策问：“你们是什么人？”三人回答说：“我们是韩当的士兵，在这里射鹿。”孙策说：“韩当的士兵我全都认识，怎么从没见过你们。”说完向其中一个射箭，那个人随着弓弦声音倒下。其余两人非常恐慌，立即弯弓搭箭，向孙策射来，孙策面颊中箭。这时，后面的护卫骑兵赶上孙策，把刺客全部杀死。
孙策伤势很重，自知不久于人世，就请来张昭等人，托付后事说：“中原正在大乱之中，凭我们吴、越的兵众，三江的险固，足以观其虎斗成败。你们要好好辅佐我弟弟孙权！”他又对张昭说：“如果我弟弟孙权不能胜任，你就可以取而代之。即使不能胜利，慢慢西归，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孙策又招呼孙权，把印绶交给孙权，然后对孙权说道：“率领江东兵众，决战两阵之间，横行争衡天下，你不如我；但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用以保守江东，我不如你。”
这天夜间，一代英杰孙策去世，年仅二十六岁。

黄河歌者曰：孙策凭借虎虎生气和勇武精神横扫江东，历来受到世人称赞。他有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很多人一生没有完成的事业。可以说，没有孙策，就不会随后的赤壁之战及三国鼎力局面。可叹孙策英年早逝，真是天炉英才。明朝人郑学醇有诗赞孙策曰：“孙郎年少有雄名，江左开基霸业成。引镜自怜功未竟，中原谁更与争衡。”当今世界，群强环伺，谁提前培养储备了年轻人才，谁就能在未来的大国竞争中占据先行之利。如果眼光不够长远，国势衰微就是可以预见的明天。

黄其军

　　 作于2024年5月2日（古历甲辰年三月廿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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