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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袋情人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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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24-5-1 23:26:58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
早晨,坐在四楼亭子里听鸟叫。

突然就很想去林科所那边看大榕树,粗壮的枝干,树冠如同一把绿色的遮阳伞,那生锈的“胡须”在风里飘荡,蝉在叶子底下歇斯底里地鸣叫。
大树不远处的学校旁边有三棵狐尾椰子树,总感觉它会与对面的楼房比高矮,虽然最终比不过高楼大厦,但我不在乎。我喜欢看它静立在时空里,但也喜欢看它在风里灵活的样子,蓬松的“尾巴”在南方的艳阳天里随风起舞,舞出妖娆而又迷人的姿态。
学校两边的房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区域,一边是富人住的桐林别墅,小山,幽径,亭台楼阁。一边是打工人的出租屋,低矮陈旧的小瓦房,阳台上放满了杂七杂八的盆景,又没人打理,任它们风里雨里自由生长。屋顶上那一排排褐色的瓦片上,积满了尘埃,在潮湿的空气里生出一层层绿苔,阳光照在上面,沧桑里倒显出一种荒凉的美。
越荒凉越古老越有年代感,或许以前这里都是野山,山脚下有一条青石板路,一直通到老街上。
我为什么对林科所那么深的记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租的房子对面住着一个小女孩,七八岁光景,穿一条粉色碎花小旗袍,一头油亮的齐眉短发,扑闪着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样子十分可爱。
小女孩的父亲是开摩托车送客的,生意不好,连房租都交不起,但特别爱喝酒,喝醉了回到家里就打小女孩,每次听到孩子凄厉的哭声,心里特别难过,有几次想冲到楼下去揍她父亲一顿。
孩子的母亲在她两岁时,听说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小女孩父亲的脾气越来越燥,动不动就打人。
有一天,他喝醉了回来把孩子打得满房间跑,孩子一边躲一边哭着喊:
"爸爸,我好爱你!你别打啦!"
那哭声在夜空里回荡,足以撕碎人心。她爸一边打还一边用听不懂的方言骂她,有人直接报警,后来警察来了,孩子止住了哭声,看见她蜷缩在窗帘底下可怜的样子,真的忍不住掉泪。大人的过错为什么要让孩子来承受?
后来那父女俩搬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六年过去了,那孩子应该也长大了吧。
每次只要想到林科所,我根本不关心桐林别墅里满树荔枝红透了,也不在乎满林子鸟叫声,还有那潮湿的泥巴路,我只牵挂着那个小女孩。
"爸爸,我很爱你!你别打啦!"
每次想起这哭声,心里总会隐隐作痛。
                              二
在林科所,我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有时听雨水顺着瓷砖流得哗啦哗啦的响,有的时候就喜欢去看斜对面那栋楼房搞外装修。因为从那里我最能看到农民工的辛苦与勤劳。能更深刻体会到生活的不容易。
楼底下两个短头发女人在和水泥,晒成腊肉色的脸上,只看见两只眼睛在转动,头发上盖着一层浅灰色的尘埃。衣服裤子分不出本来的颜色,她们拿着铁锹在楼底下戳得地板"呲啪呲啪"的响。
站在高高竹架子上的那十四五岁的少年,染一头酒红色的卷发,正有泥刀把和好的水泥沙子铺到墙壁上,每撮一刀泥浆甩一下额前的头发,每撮一下,甩一下。那甩头的样子挺帅!烈日下,身上脸上全是汗水,手上全是水泥,不敢用手撩额前的碎发,也不能擦脸上的汗,站在架子上只能顾忌往左边甩头发的动作是不是经典?够不够帅!
楼底下,他妈气得仰起脸朝他骂:
"谁叫你不读书啊?你以为我跟你爸给你的钱是捡来的吗?我让你不读书,你天天上架子替老子做泥工!”
"你骂一堆他也听不进去,你累他一段日子,看他不去读书?!"另一个女人直起腰说。

"我看不得他甩头发那贱样子!"男孩母亲一边手脚不停地劳作,一边生气地说。
"那不是贱样子,那是帅!"那女人似乎是提醒男孩他妈。
架子上的男孩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习惯性地一甩头,由着他妈在楼底下一边和水泥一边骂。
"你替老子去把那黄毛剪了,看不得!
听出他们是四川人来的,我很能理解这位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心境,再过几天就九月一号,这男孩子似乎没有回家读书的打算,他妈心里着急。
九月一号之后,那男孩子再也没有出现在竹架子上,吃不了干活的苦,还是回家读书去了。
                                三
巷子深处有酒香,林子大了有鸟藏。
出租房东边阳台的对面,住着一对三十几岁左右的男女,男的白天上班,女的晚上上班。

每到傍晚,夕阳还趴在高高的围墙上时,上坡的路口就能碰到那女的,脸上施了一层厚厚的香粉,眉毛描得细尖细尖,大红色的口红尤为打眼,短到膝盖上面的裙子盖不住肥胖的屁股,踩着一双高跟鞋,"啪呲啪呲"地往下坡走,身后的空气里弥漫着紫罗兰的幽香。
窗口边最后一抹斜阳淡下去之后,夜色很快就罩住了穷人与富人的屋顶,房间里依次亮起了灯光,打着夜幕的幌子,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暗地里进行。
有好几次,我在阳台上晾衣服时听见那对男女在吵架。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工作!什么化妆品店上夜班,你骗吧!你骗!"
男的气愤地说,女的不出声。男的又缓和了语气问:
"我们过平平淡淡日子,好不好?"
"不好!我不赚钱,谁来养活那三个孩子啊?你赚的钱还不够孩子们的饭钱!"女的突然很大声音的说。
"但你也不能做那事啊?"男的说,
"你看见我做那事了吗?说了是在化妆品店上
班。"
女的用强调的口气说,听得出语气不够坚定与自信。
随后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能赚到钱,还轮得到我出来吗?"
一边说一边就哭了,而且把东西故意弄得啪啦啪啦的响。男的坐在门口抽闷烟,烟雾笼罩着他那张瘦削的脸。
有天深夜女子喝醉了酒回来,男的似乎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墙壁砸过去,女的气也不打一处来,脱下高跟鞋朝男的头部打去,男的薅住女人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后来听见楼下救护车响,我起身推开窗户,听见楼底下那男的一边哭一边说:
"我怎么舍得打你?都是你逼的!"
但打都打了,而且房间的地上到处是血。爱也好,痛也好,或者不爱不恨都行,但作为女人,你可以不温柔,你可以不梳妆打扮,你可以任性,你可以野蛮,你可以毫不讲道理,但是你必须要有人格,要懂得自尊、自爱、自重!这是作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条件。
关上窗,月光依旧照在窗台上。
                               四
那一对男女搬走之后,租进来一对年轻夫妇,女的挺着一个大肚子。
一天早上,她在阳台上晒衣服,正好我也在。快要晒完时,她一件外套没挂稳,掉到楼下去了。我见她大腹便便走路都感觉累,所以忙下楼替她捡上来。
从这件事后,她就把我当老朋友一样的闲聊了起来。我问她:
"你跟你老公说普通话啊?"
"他是江西的,我是广西的。"女孩子说。
"那你多大了呀?"我又问,
"刚满十八,他二十二岁了。"听她这样一说,我立马压低声音问:
"那你们结婚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说:
"没有!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些事,我一年多没回家了。"
从她的谈话中,我了解到这女孩子是在服装厂里做事,认识了男孩子并走到了一起。她还告诉我说她每个月赚的钱都要交给男孩的父母,他父母每个月给她200块零钱花,到现在为止,她身无分文,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幸亏那男孩对她还不错,不然的话后悔死了。

农历十一月初,孩子出生了,出租屋里听得见婴儿的啼哭声,也看得出他们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进进出出。
听见那婴儿脆脆的哭声,心里真的感叹不已,远在家乡的父母做梦都不会想到,女儿还这么小,居然跟人家生孩子了。
父母是该欢喜还是该担忧啊?人家女孩子都是要一堆彩礼钱,她这样不声不响地孩子都有了,父母会是怎样的想法?
第二年,我到农历二月底才上来,对面阳台的出租屋里又换了新主人了。
晚上,我去老街上卖水果看见了那女孩(准确的说是那女孩子看见了我,赶忙朝我跑过来)我问她:
"孩子晚上好带吗?"
她拉住我的手突然就哭了起来,我以为她受了家婆的气,委屈!连忙安慰了她几句,谁知她却越哭越伤心,从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才知道,孩子还没满月,带回家过年时,有天晚上哭得厉害,以为他饿了,喂完奶之后,第二天早上却死了。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替这女孩子难过,沉默了许久我才问她:
"你老公呢?"
她摇了摇头说:"他爸妈本来就不喜欢我,尤其孩子又没了,我们俩个人就没必要在一起了。"
路灯下,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停了一会,她抽泣着对我说:
"如果你再不上来就见不到我了,明天我就回老家,永远都不出来。"
"回去也好!父母才是你最安全的港湾。"我宽慰她说。
望着老街上拥挤的人群,我问她:"今晚你住哪啊?"
她摇摇头说:
"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阳台上的你!所以临走之前,我想向你道个别,或许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那一晚,我把她带回了家。我不想让她流落街头,想要给她仅有的安慰,虽然明知道什么也给不了,但总觉得一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该是多么的可怜。
她坐在台灯下,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看得出她还只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却经历着人世间最苍凉最悲伤的痛。如果说五百年只修得擦肩而过,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小小女孩,你要那千年干什么?五百年生死轮回里,浪费了你眼里柔弱的泪光,退回去五百年,也不要什么擦肩而过,回来时,记得喝下孟婆汤,忘却前世今生,不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去纠结与等待。
今晚的月光洒在窗台上宁静如一面镜子。
                              五
在外面打工最快乐的事就是放假。
坐公交,挤地铁,3号线无论什么时候都拥挤,好不容易塞进去,幸亏门口有根杆,抓住心里踏实些,其实也就是多此一举,挤得南瓜饼一样,还能摔到哪里不成?
对面坐着一个十分养眼的女孩子,她看见她旁边站着一老妇人,赶忙起身让坐,只见那贵气的老妇人掏出一方手帕,使劲地擦女孩子刚才坐过的位子,一个中年妇女看不惯了,趁老妇人叠手帕时,一屁股坐上去,这场景确实有点啼笑皆非,但又点幸灾乐祸的心理。
转公交时,上来一对卿卿我我的男女,搂搂抱抱舍不得分开半分半秒,一车人,抱就抱吧,还亲嘴,亲就亲吧,居然还亲得那么响,一车人都听到了,只有司机在认真开车,他对这类花絮见惯不怪。
情人的眼里,只看得到对方,周围事物都不存在。这才是痴恋。大体都是那些没尝试过爱情的人最初的样子。
房东的女儿爱上了一楼打包装的。这样的剧情实在太烂,没有一点新意。
一天中午,两个女子在楼底下打架,听得见房东女儿的声音说:
"你我之间,由阿强自己选择!"
"我让你这臭不要脸的选,我跟他都三个孩子了!"
那女的哭哭啼啼地说。
"我给你一百万,你把阿强让给我,"这是富家女的口气。
"你给我一千万,我也不让,他是我老公!”那女人的歇斯底里的狂叫着说。
这一锤定音的买卖,似乎一下还没办法成交。
出租屋里,一楼到八楼的窗口都塞满了脑袋,这本来就是无聊之人的游戏,不关打工人任何事,但她们这样大声地吵闹,扰乱了打工人的午休时间。直到房东出现在楼底下,拖走了她女儿,这场游戏才按下暂停键, 至于这场闹剧是怎样谢幕的?剧情又怎样发展?全靠主角卖不卖力,散了吧,散了吧,午觉还没睡又要开工了。
                               六
广州这边的厂子招工,一年比一年难招,加班加晚点的厂根本找不到人,稍微累点,辛苦点,人家都不愿意干,现在的工厂都不叫厂,叫公司,某某公司。实际上就是某某厂。
前几年在林科所那边也是难招工,尾部好不容易招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打包装,(女孩的哥哥送到厂门口)一个字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要命的是,还不会说普通话,一边打手势一边南腔北调地跟她沟通,到最后累得要死总算明白了。她哥送她进厂时告诉我们说她叫阿妹。没读过一天书,但打包装的事她会做,所以就被留下来了。
后来她跟她哥嫂就租到我隔壁的房子里住。阿妹不认识钱,出门买东西也不知道要不要找钱?找多少?她都不知道!所以每个月工资都交给她哥嫂,她哥一个月给她二十块钱零用。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为什么她爸妈不送她去读书呢?他哥说她小的时候得了一场病,发高烧,脑子烧坏了,后来就没去学校了。
我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出来打暑假工,她连一个月多少天都不知道,一个劲的问人家九月一号还有多久?但一说到明星,她就像翻书页一样,谁谁谁都认识,感觉就是她家亲戚,连什么星座?个人爱好,她都如数家珍。甚至连偶像喜欢吃什么她都记住了,唯独课本里内容望得一干二净。

这里又来一个阿妹,一个人上街不知道回来,搞得全厂人停工兵分几路去找她,后来在地铁口附近才找到她,原来方向错了,只会越走越远。
有一天,她拿出一张纸给我,比划着要我替她打电话,打开纸一看,中间少了个数字,我从零拨到七时,她听出她妈的声音了,高兴得在那里手舞足蹈,看她那傻傻的样子,真的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
有天晚上,我刚刚睡下,听见阿妹的哥嫂跟别人吵架,打开门出去一问才知道,他们对面阳台上住着一个变态,他每次洗澡时,只要看见阿妹在阳台上晾衣服就一个劲的喊:
"阿妹,你过来啊!"
"阿妹,你来啊!"
穿一条三角裤,一身黑不溜秋的肥肉,样子特猥琐。正在那里不停地喊:
"阿妹,阿妹!"
阿妹哥嫂刚开门进来听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她哥端起一盆水泼过去,一家人就跟那流氓吵闹了起来。
从这次事件以后,我教阿妹认字,从数字学起,然后教她汉字,她学得很慢,有时候感觉教得很累,但我也不打算放弃,我只是想要让她学会认最简单的字。做简单的加减法就行!
一天早上,上班太匆忙,没带钥匙,想想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偷,所以也懒转回来。晚上六点钟到家时,我看见门是开着的,写字
台上的书本齐齐整整地码着,地板砖也擦得干干净净,盆子里的衣服都洗好晒到阳台上去了,床上的单被子叠得齐齐整整,连洗手间也收拾了。阿妹靠在门口朝我傻傻的笑。

突然就觉得这一二三四五没白教。原来所有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七
刘娟是那种很耐看的女孩子,一米六左右,微胖,皮肤白净,眼睛细长,拉直的长发染成了晚秋里的银杏色,披在肩膀上,温温柔柔。她在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里做了四五年了,人挺勤快的,二十七八了,还没找对到象。也不知她喜欢什么款式的?
样板房里的王军,三十五六岁,长得挺帅,一条浅灰色的西裤,一件黑色寸衫也撑不住他那成熟的骨架子,型男发型360度无死角,帅到爆!公司里人都说他是典型的二奶杀手。
王军有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除了工作之外,从不跟人交流,无论在哪碰到都当不认识,他走他的路,整日里面部表情都是严肃深沉的。工友小雷无意之中在刘娟的办公桌上看见半袋情人梅,她打开来正准备尝尝,被刘娟一把抢过藏在身后。
小雷想,按说刘娟也不是小气,于是就半开玩笑说:
"有情人了啊?都送情人梅啦!"
刘娟看着小雷什么也不说,一脸通红。
"呵,还脸通红,真拍拖了啊?"小雷又问。
"别取笑了!"刘娟说,然后再也不出声了。
中午,小雷去办公室里拿商标,她看见刘娟靠窗坐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她想这刘娟八成是拍拖了,趁她去打开水,小雷坐到刘娟的椅子上转来转去,她发现办公室里一扇小窗正对着板房里的各种样品,还看到王军在那里脱纸样。心想这也没什么不同,板房里除了王军之外也没有帅哥了,但人家王军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七八岁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想。但刘娟确实神情古怪,小雷心里犯嘀咕,这是谁家公子撩动了她心里的那根弦呢?
全公司人都不知道的是,刘娟一直暗恋着王军,她知道王军租七楼,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只为在楼梯口碰到他。然后跟其他工友一起去街上一家云吞店里吃早餐,刘娟以前从来不去那家店,她发现王军只到那家吃早点,所以她也去!每次王军眼角的余光落在她身上时,心里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心动,一阵惊慌一阵欣喜。
明知道王军有家室,但就是喜欢他!刘娟好几次都问自己是不是神经不正常?晚上想好明天不再这样了。但到了明天,依旧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他,王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她有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慌乱的心听得到急促的跳动声。明知道是走火入魔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下班时,他们又在电梯里碰到一起了,王军看了刘娟一眼,上前一步去按一楼键,刘娟正好也伸手去按,一下戳到王军的手,脸一下红了,两个相视一笑。第一次王军对刘娟笑,笑得那么好看,笑得那么幸福!刘娟总认为王军对自己绝对是有那样一层意思,她无法排遣这份偷来的恋情。
晚上十点多了还睡不着,跑到顶楼的阳台上,斜靠着栏杆,望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窗口里的灯光下都会有那么一个温馨的故事,而她自己的故事一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对七楼的思念永远那么浓烈,永远那么深情,永远都挥之不去。
一天下晚班,天空下大雨,瓢泼似的,刘娟没带雨伞,正考虑要不要打湿一身跑回去。
王军从电梯里走出来,撑开一把黑色的伞,朝她走过来说:
"走!一起回去。"
这一句话温暖了刘娟快要冰冷的心,感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多么希望这条巷子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一一
长到没有尽头,两个人就这样撑着一把伞走在这只看见一线天的巷子里,不去想现实是多么实实在在的存在,只看到脚下的两双湿漉漉的鞋子,在雨里一步一步的穿行。那感觉尤如慢镜头一般,每一步都那么情深意切。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他们又仿佛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在意谁,直到王军老婆带着孩子从家里上来,他们两个人牵着孩子的小手,看着他们一家幸福的样子,刘娟才开始审视自己的这一份偷来的恋情是多么不值一提。
晚上,老街灯火阑珊,刘娟进了一家服装店,她想替自己买一套衣服,改变一下心情。王军带着他的妻儿也进来了,他要他妻子自己挑选,然后他径直走到刘娟的身旁,附在她耳边柔声地说:
"别到阳台上去了,那里不安全。"然后递给她半袋情人梅。
刘娟接过那半袋情人梅,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他都知道。心突然被针刺了一样的痛,哭着跑出了那家服装店。混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路灯下,那一脸的泪水泛着凄冷的光。她想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痛哭一场。
第二天,刘娟的那份辞职报告静静的躺在办公桌上。
爱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但有些爱是不必要展露出来,埋在心里好过拿出来晒在阳光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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