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真的挺难的

云飘碧天

一
昨天上午八点多钟，有个自称65岁实际上已经67岁的大姐非要过来见工，宝妈拗不过，只好叫她过来。
看面相和穿着打扮，就知道她过的日子很清苦。
她皮肤黝黑，身材瘦削。脸上布满了千沟万壑，是岁月的馈赠，亦是艰辛生活的写照。
穿一件洗得分不清颜色的上衣，陈旧的灰色裤子，左膝盖处还打了个不起眼的补丁（这年头，穿打补丁衣服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一双洗得发白的平口黑布鞋，左后跟还磨掉了半边。
她有些瑟缩又有些谄媚地告诉宝妈，她很想做这份工作，而且很能吃苦耐劳（她是宝妈的妈妈推荐的）。
宝妈说她年龄太大了，可能胜任不了。
她说她可以，保证完成宝妈每天布置的工作。
当宝妈得知她真实的年纪时，还是狠心拒绝了。
毕竟她已是奔七的老人了，说不定哪天就倒下了，不说她伺候人，到时候还要人伺候她。
被宝妈拒绝后，我看见她眼里的失落和不甘。
她一定非常非常希望拥有这份工作吧？
我想，若非生活所迫，本该颐养天年的她，又何必出来遭这份罪呢？

二
十点多钟，又来了个瘦小精干的四川大姐。一口纯正的四川口音，印证了她的四川籍如假包换。

于是，我立马进入培训角色。
从收拾宝妈房间开始，教她如何叠被子、用滚毛刷滚床单。
再教她如何收拾卫生间和宝妈的衣帽间。
我们边做边聊，从她口中得知，本来她还不想这么快上岗（她大前天才从四川过来投奔她嫁到诸暨市的妹妹，准备五一节好好玩几天再上岗），是宝妈三番五次催家政公司的人，她才着急忙慌过来的。
而且，因为宝妈催得急，她前天下午去医院做幽门螺旋杆菌还是阳性，宝妈也让她先来做，然后吃药调理。
（我心里暗想，宝妈肯定是怕我真的辞工不干，才不得不妥协吧？）
因为她来得太晚，宝妈和大宝的衣服我已经洗了，只剩下打扫卫生和备午餐。
宝妈说她来这么晚，只给她算半天工资，午饭还是由我来做。
我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顺从。
好在冰箱里能吃的菜不多了，我就简单炒了三个菜：里脊肉炒茭白、洋葱炒鸡蛋、芦笋炒牛肉。
然后蒸了一根腊肠、一盘豆油，再将没吃完的牛排热一热。
吃完午饭，再也不用洗碗和收拾厨房，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但是宝妈说，晚上她妈妈和她弟媳妇还要来吃晚饭。
额，这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冰箱里连蔬菜都快没有了，怎么做晚饭啊！
这宝妈，真的是让人无语！
没办法，把小宝宝哄睡着之后，我就开始帮四川大姐备晚餐。
我炖了板骨老鸭汤，告诉四川大姐牛排和芦笋炒牛肉由我做，其它小炒留给她来露一手。
大姐答应了。
结果她做了六个菜（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土豆丝、西兰花鸡胸肉、凉拌黄瓜、红烧小黄鱼、清炒葫芦瓜），除了红烧小黄鱼和清炒葫芦瓜之外，其余四个菜被宝妈叫我翻工重整。
搞得四川大姐下不来台，搞得我也不好意思。
好在四川大姐脾气好，说以后让我多教教她，尽快早点适应。
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只希望她能做得长久一点，别又像之前的几个大姐一样，刚刚顺手就走了，白费我一番心血。
三
今天宝妈她们几家人相约去杭州旅游，我说我累坏了我要休息一天，顺便去医院查一下幽门螺旋杆菌。
宝妈开始不同意，后来她弟媳妇说反正就去一天，大家帮忙带带，小孩子多，小宝宝应该没问题，宝妈才同意。
但是宝妈让我把小宝宝上午要吃的粥备好，所有外出的东西收拾好。
其他的事都好办，唯有这粥需要早起。
所以，明明今天早上我可以睡懒觉，结果因为要给小宝宝煮粥，只能六点又起来了。
刚好也教教四川大姐早上起来应做的流程，以及怎么洗衣服。
因为要去医院做幽门螺旋杆菌，所以早上起来我连水都没有喝。再加上前几天左小腹隐隐作痛，我还想顺便做个B超看看妇科。
按理说我休息，小宝宝的一切我可以不管。但新来的大姐帮不上忙，宝妈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所以我还是要亲力亲为。
把小宝宝打理好已经八点过了，我和宝妈说我要走了，她让我稍等一下，等小宝宝拉完屎再走。要不我走了，小宝宝拉了屎怎么办？
说真心话，我真的很生气。我是休息耶，今天是没工资的好呗！再说你一个当妈的，小宝宝拉屎了偶尔洗一下屁屁换个尿不湿有那么难吗？
再说了，如果小宝宝十点不拉我十点还不能走，那个我休息个毛线啊！
宝妈显然也看到我生气了，就让我先走，说等一下让四川大姐来帮小宝宝洗屁屁。
正在这时，小宝宝跑过来抱着我的腿说：“阿姨，臭臭。”
我知道小宝宝拉了，赶紧抓紧时间把他抱起来去换尿不湿，宝妈明显松口气。
这么一折腾，已经快九点了。
然后，我不再废话，直接走人了。
为了赶时间，出门我就打的，赶到医院已经九点过一刻了。
本以为五一节医院没什么人，结果是人满为患。
查幽门螺旋杆菌排到257号，查妇科上午已经没号了，下午的号也排到三点以后。
做完幽门螺旋杆菌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直接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去医院对面的面馆叫了一碗次坞打面（诸暨名吃），结果却是一碗冒牌货，份量倒是足，口感和味道差强人意，还不如我自己烧的面好吃。

可能在宝妈家把胃口并刁了，我虽然饿死了，却难以下咽，只吃了一小半，只好出门又买了一个滁州梅干菜饼，总算把肚子填饱了。
因为下午三点还要看妇科，吃完午饭，我只能又返回医院。
因早上起得太早的缘故，坐在候诊椅子上，我很快昏昏欲睡，直到叫号声把我炒醒。
令人恼火的是，因为妇科排在下午，人又太多，做B超排不上，要到明天下午四点以后才能做，而明天我不可能还休息，再加上有两项结果要一个礼拜后拿，我问能不能改在7号下午两点左右再做？
还好，医生同意了。
从医院出来，快六点了，美好的五一节，我居然在医院度过了一整天。
若是早上能早点去挂号，绝对不会是这样，只是，我有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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